【五夏】他将他唤醒
Summary:夏油杰眼一睁，发现自己回到了高专时期。
*7k一发完
*非典型HE
*预警：有私设
01
夏油杰缓慢地眨了眨眼，一抹摄人心魄的蓝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视线是模糊的，脑子像调错频的电台广播一样发出嗡鸣。
“杰？”
他听见有人这样喊。
“杰——”
愉悦的、不满的、气愤的、短促的、拖长了音调的。
“杰！发什么呆啊。”
吵吵闹闹，喊个不停。
“杰～再不跟上老子可自己走了啊。”
“……悟？”夏油杰本能地回应道。
电台终于校准了频道，世界陡然清晰。
“搞什么啊，杰。”五条悟停止了在前后左右甚至头顶呼唤夏油杰的迷惑行为，大大咧咧地搂住他的脖子，用头蹭着他的脸，拖长了音抱怨。
夏油杰还没缓过神就被白毛糊了一脸，他下意识地托着那人的脑袋往旁边送，柔软的毛发离开手心时拂起一阵痒意。
“快点，老子要饿死了。”
五条悟哼哼唧唧摆正了脸，脚步一挪，侧身坐在椅子上，手支着下巴向夏油杰投去不爽的目光。
夏油杰顶着这目光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
黄昏柔和的光线透过高专教室的窗，慷慨地落满整个教室，为光路中的尘埃镀上金边。空气中散发着学生时代特有的木质书桌与纸张的气味，勾起记忆的纸页翻飞。
面前是亲密无间的挚友，像不甘寂寞的猫一样弄出各种声响，身边是同期的女同学，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他们闹。
这是他梦里都不敢出现的景象。
而他甚至连做梦的机会都不会有，因为他应该已经死了很久，意识在黑暗中浮沉直至睁眼。
夏油杰心中浮现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视线最终定格在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睛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话说，悟，想好毕业之后要做什么了吗？”
“哈？刚上半年学，优等生就已经做好职业规划了？”
——半年！
这是书的扉页，是乐曲的引子，是棋盘上只落了三两颗棋子。一切都未开始，一切都能挽回，一切都是新生。
思绪千回百转，然而夏油杰面上只是微微一顿，像是被这话惹到了似的，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居然没被无下限拦，结结实实给了五条悟一个脑瓜蹦。
五条悟好像呆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向后躲，然而笨重的椅子与地面之间的平衡向来脆弱，椅子腿一滑眼见就要摔，夏油杰没料到这结果，重新伸手去拉——
无形的屏障展开，夏油杰的手瞬间被弹开。
最强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也当然不会就这样丢人地摔倒，无下限的屏障延展，五条悟双脚离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很快站稳。
夏油杰心念微动。没错，他们刚认识半年时关系确实没好到可以直接通过无下限的程度。
不过，五条悟这个时候也不会一直开着无下限，所以一开始……五条悟是压根没开还是忘了他们的关系？
换句话说，五条悟是否也穿越回来了？
夏油杰收回手，按耐住想要把手往不存在的袖袍里揣的冲动，双手抱臂揣摩着自己高专时期的人设试探道：“怎么，悟，想打架的话得先把无下限关掉吧。”
“哈，我才不呢，”五条悟夸张地笑了一声，仿佛对夏油杰的试探无知无觉。他三两步走到门口，拍了拍女同期的肩：“硝子还在等我们去吃饭呢，没空打架。
“是吧，硝子。”
家入硝子正倚在门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长发，闻言睨了眼五条悟，挑了挑眉，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色。
“没事，夏油，我不介意。”
“！”五条悟发出无声的控诉，瞪着一双幽幽的蓝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夏油杰乱七八糟的心思散了个干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走到五条悟身边，揉了揉他的白毛，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好啦，那就不浪费时间了。走吧，去吃饭。”
五条悟轻哼了一声，双手插兜往前走，突然接上了之前的话题：
“反正以后不管干什么都会和杰在一起的。”
他脚步没停，像是只是随口一说。夏油杰反应过来他在回答什么，定定地望向五条悟。他们之间曾隔着尸山血海，可能现在依旧，然而夏油杰最终还是妥协似的笑了：
“当然。”
他们并肩前行，一路闹，一路笑。夏油杰三言两语就套出了最近几天的事和日后的行程，渐渐找回了高专时期的感觉。
他任由自己沉溺于此刻的轻松愉悦，不去想来到这里的原因，不去想以后，不去想大义，他只享受当下，只专注地望着面前的湛蓝眼眸——
“悟怎么没带墨镜？”夏油杰停下脚步。
“嗯？”五条悟愣了一愣，“哦，你说这个。”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凑到夏油杰跟前，绮丽的蓝眼睛骤然放大，雪白的眼睫如蝴蝶翻飞，像无数心血凝结而成的艺术品。
“杰不觉得很帅吗。”艺术品本人自夸道。
“………”
二人的距离重新拉开，五条悟不知从哪儿掏出墨镜带上，随口道：“杰忘了吗，上课的时候为了做试验摘了。”
夏油杰低着头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说是假期来之不易要好好吃一顿，高专三人组依旧选择了拥抱垃圾食品，原因是看到了KFC的圣诞限定活动。
好巧不巧，今天正是平安夜。
东京的圣诞氛围十分浓郁，金红交织的飘带和大大小小的彩灯点缀着整个街市，空气中似乎都飘着姜饼人的甜香，寒冬冷冽的风也不能吹散分毫。
真是一派样和。夏油杰心情有些微妙。
一分钟前，他还跟悟和硝子坐在 KFC 内享用美食，短短一分钟，他就从温暖的室内到了冰冷的室外，站在望不到尽头的队伍里，在猎猎寒风中帮五条悟排队买甜品。
唉，夏油杰对自己叹了口气。
不就是高专悟对他撒娇吗？不就是摘了墨镜眨巴着一双蓝眼睛望着他吗？真是的，学隔壁桌的小孩撒娇……高专的自己理应义正辞严地拒绝，并扔出一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要随便拜托别人啊悟”的正论来，然而现在……一阵没有温度的风袭来，夏油杰护住自己的刘海，又叹了气。
谁能拒绝高专悟呢？至少冷漠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夏油教祖不能。
“多谢。”夏油杰对会做甜品的猴子礼貌道谢。
他迈开僵硬的步伐向 KFC 走去，一路上流动摊贩热情的叫卖声、孩童帽檐铃铛晃动的叮当声、情人嬉戏打闹的欢笑声伴着圣诞讼歌轻快的旋律飞扬盘旋，化作一股股暖流淌在每个人心间。
“不，不好意思，我们在玩大冒险。祝您平安夜快乐。”有人红着脸拦住他，递给他一束蓝色满天星。
蓝白交织的花像天空的缩影，绮丽而梦幻。
让他想到一双更为瑰丽的蓝眼睛。
虽然依旧不能与世界和解——夏油杰接过花，微微一笑——但他或许应该在这熙攘中停驻。
夏油杰的胸腔渐渐被奇妙的酸甜溢满，脚步越迈越快。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第一次去赴约会的青涩少年，控制不住愈发雀跃的心跳。
悟现在在做什么呢？他忍不住想。
是眼巴巴地盼着他回来一起吃还是早已享用完正餐正期待着餐后甜品？他有频频望向门口吗？有嘟囔着他的名字想他怎么还没回来吗？在见到他时会迫不及待地扑上来一边抱怨好慢一边向他索要一个吻吗？
夏油光忍不住笑了，他忘了时间线才刚到他们入学半年，这时候他们还是纯洁的挚友呢。
不过没关系，他想。重来一次一切都可以不一样，包括他们的恋爱进度。
我想悟应该也不介意加快一点进度。
夏油杰仿佛看到圣诞老人振臂高呼，麋鹿雪橇冲破夜幕，夜的精灵举着魔法棒簇拥着为他开路。夏油杰现在要去见他年轻的爱人，周围的一切欢声笑语都在为他鼓舞——
夏油杰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KFC似乎十分火爆，排队的人一个没少；隔壁桌的小孩还没达成自己的目的，依旧锲而不舍地晃着家长的衣袖；角落里的情侣吻了又吻，好像这么久从没有分开过。
一切都仿佛是他离开时的复制粘帖，只有家入硝子不知道去哪了。
而五条悟……五条悟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静静地坐在那，隔着不近的一段距离，夏油杰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只是透明玻璃的边角泛着一层水雾，朦朦胧胧将他环绕在中央，衬得他清冷如神明，却又……有些许落寞？
高专校服、墨镜、乖顺的白发……可他一点也不像高专的五条悟。
那时少年轻狂，尚不知失去为何物。
世界陡然变得安静，圣诞老人、麋鹿、小精灵统统不见踪迹，夏油杰只能看见他的五条悟。
他早就猜到他不是高专时期的五条悟，可眼前这个……怎么会？悟这些年不是培养了很多学生吗？还有硝子七海夜蛾老师那么多人呢，悟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孤独啊。
夏油杰理所应当地认为五条悟可以没有夏油杰，就像他认为五条悟一个人就是最强一样。
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里不知道冲谁的愤怒和针刺般的心疼，调整好表情向五条悟走去。
他没有直接进门，而是走到了玻璃墙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五条悟并没有察觉夏油杰的靠近。
夏油杰于是敲了敲玻璃，看到五条悟像受惊的猫似的瞬间绷紧了身子，飞速转过头，在看清夏油杰后的几微秒内换上了一副单纯而惊讶的神情。
夏油杰假装没看见他捏好的术式和还未放松的身躯。难不成还有人会去刺杀悟？怎么警戒心这么重。夏油杰心想。
他隐约感觉到五条悟的视线在他的额头上停顿了一下，终于放松下来，眉飞色舞地动了动嘴。
KFC的玻璃墙显然没有偷工减料，夏油杰听不清他的话语，但他知道那是他带着笑意的抱怨，还在问他为什么不直接进来——
夏油杰的回应是向玻璃上哈了口气，在晕开的朦朦白雾中一笔一划写上了几个字。
“还在害羞啊，悟？”夏油杰忍着笑问。
他写完那几个字之后，五条悟已经半天没敢正眼看他了，难不成还在cos高专的自己？但那时候明明悟才是直球。
五条悟假装没听到，快走几步到了一个没什么标记物的地方，停下不动了。
“怎么停在这——咦？”
夏油杰话音未落，一个眼熟的小姑娘向五条悟递出一束满天星，红着脸道：“不，不好意思，我们在玩大冒险。祝您平安夜快乐。”
这支花……夏油杰想拿出自己的比对一下，突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有放在哪吗？夏油杰记不起来他是什么时候把花放下的。他记性有那么差吗？
他猛地回头，不远处的KFC内，一模一样的队伍、一模一样的小孩撒娇、一模一样的情侣接吻……
————循环往复。
夏油杰心头一颤，仿佛看见人群齐刷刷转动僵硬的头颅，用无机质的眼睛盯着他，像在排除唯一一个发现了游戏漏洞的玩家。
怪不得，怪不得，穿越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落到他这种恶贯满盈的人身上，他怎么可能有机会重来，怎么可能有机会弥补一些事、拯救一些人，怎么可能……
自嘲、讽刺、愤怒、悲痛，分不清是什么情绪充斥着他的胸腔，化作荆棘攀上他的心脏，不断收紧。
夏油杰几乎要笑出声来了。
……悟没有发现吗？六眼会发现不了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悟做的。
思绪转了千百道弯，现实的时钟只走了一刻。
五条悟接过花，拉下一截墨镜对小姑娘道谢，把姑娘看得脸快熟了，磕磕绊绊跑走了。
夏油杰五指深深扎进手心，不知不觉间已经端上了教祖的笑容，像毒蛇吐出信子，毒液马上就要喷溅而出——
罢了。
五条悟转身前一刻，夏油杰松开手，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大概是高专教室在落日余晖下太温暖，圣诞特供味道出人意料的不错，那束满天星也扎的十分漂亮，夏油杰觉得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虚假，于是决定再多留一会儿。
他接过五条悟递过来的花，弯了弯眼：“走吧，不是说想去游乐园吗。”
其实是五条悟落寞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而夏油杰终于承认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02
在冬日的夜晚去游乐园玩耍并不是一个明智的抉择，但五条悟始终兴味不减。在过山车上嘲笑别的游客、在鬼屋吓唬工作人员、在射击场地百发百中震惊别人八百年……按着推荐线路玩了个遍。
最后当然应该是摩天轮。
摩天轮缓缓上升。
隔间上方的连接处随着上升摇晃吱呀作响，高空的风碰撞着金属挡板，发出隐隐尖啸。
五条悟还在身边喋喋不休，总有说不完的话要讲。
应该是很吵的，可是夏油杰觉得自己这一天分外活泼的心终于归于宁静。
是时候了。
隔着透明挡板，万家灯火匍匐在他脚下，群星环绕在他身旁。他好像深海里的一个随波逐流的气泡，被无数发光的水母环绕；又像是森林里的一片依风而落的叶子，与萤火虫一起共舞；或者是无垠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光线花了不知道几万光年才到达他身旁。
“砰——”焰火冲上天空，绽开一簇簇热烈的花，将黑夜化为白昼，让群星黯然失色。
夏油杰在火光下掀开翻盖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12月24日 ■■时■■分」
真是不巧啊，又是这个时间。夏油杰垂下眼。
他就这样盯着虚空开口了，好像再看身边人一眼都会让他丢盔卸甲，溃不成兵。
“……悟。”
五条悟蓦地一顿，未尽的话音全部收回口，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
“……怎么啦，杰。”
他轻声道。
温热的气息小心翼翼地扫过耳廓，像轻飘飘的羽毛，那是高专的五条悟不会有的内敛与温柔。
羽毛拂过任何部位都只会带来柔软的痒意，可夏油杰觉得那根羽毛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留下无数个窟窿，却流不出血液。
他的声音有些滞涩：“悟，你怎么不自称‘老子’了？”
“刚开始的无下限、墨镜，都忘了吧。”
“嗯，还有硝子，她这个时候应该是短发才对。”
“而且，悟，”
夏油杰这时候却转过了头，望向身边的挚友了。
他扯着嘴角笑了一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接着说，“你不觉得和刚认识半年的同学单独坐摩天轮有什么不对的吗？”
五条悟从他的第一句话说出口开始就低下了头，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夏油杰看到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五条悟脸上，但夏油杰不得不继续开口：
“该醒了吧，悟。”
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降下。
夏油杰觉得自己的心脏疼得像碎掉了，声音却没有丝毫颤抖，仿佛灵魂早已和肉体分离。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唾骂自己，诅咒自己。
“这一切都是假的吧。虽然不知道悟是怎么做到的，能把已死的我也拉进来。”
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你怎么舍得？
“真不愧是悟呢……”
“……假的？”
夏油杰的话音被五条悟打断。他听见五条悟低低地笑了。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
五条悟陡然站起身，长腿一跨站到夏油杰面前，俯下身揪住他的领子。他的脸在凑在夏油杰眼前放大，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无瑕的蓝眼睛里混杂着夏油杰没有见过的迷茫与疯狂。
“为什么上一秒杰还在站我身边下一秒就要封印我？为什么上一秒我还在高专下一秒就到了战场？为什么上一秒世界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整个崩塌？”
“什么无下限，什么墨镜，还有硝子……”
“哈，记忆是混乱的，世界是虚假的，那么多我，那么多硝子，我怎么记得清啊。”
“还有杰……”
五条悟古怪地笑了一声，松开夏油杰的领子，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你还是第一个问出这句话的夏油杰呢。”
“那么告诉我，杰，”五条悟的眼睛里有太多令人心碎的情绪，夏油杰第一次觉得没法和五条悟那双苍天之眸对视。
“你也是假的吗？”他这样说。
——我也是假的吗？夏油杰问自己。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痛是真的。
心里上的痛是真的，灵魂深处的痛是真的……肉体上的痛也是真的。
不知是沉默后的哪一秒，不知是谁的齿先撞上谁的唇，不知是谁的舌尖灵活的驱入，谁的血液弥散在谁的唇齿间。
或许是他们两个人的。谁知道呢。
摩天轮早就停了。
但五条悟没停。
隔间的温度好像有些高，透明挡板上凝出朦胧的雾气。黑发凌乱地黏在肌肤上，遮不住道道红痕，夏油杰借着疼痛与快感的掩饰流下行行不知所谓的泪水，又被五条悟捧着脸仔仔细细吻去。
烟花不断炸响，压不住耳畔呢喃的爱语。
摩天轮又开始转动。
五条悟指尖缠绕着夏油杰的发尾，六眼平静地审视四周。
从遥远的天边开始，世界像一块镜子般碎裂，剥落。
夏油杰的嗓音有点哑：“所以，悟，我是真实的吗？”
五条悟挑了挑眉：“不然？那我醒来岂不是很尴尬。”
察觉到怀里的人要起来，五条悟紧了紧环着夏油杰的手臂，随口补充道：“濒死时六眼的自我保护机制吧，虽然族里没有记载过，但直觉是这样。”
“在生与死之间开辟出一个空间，杰应该是作为亡魂被我拉进来了，其他东西都源自记忆。”
夏油杰听到濒死两个字时就坐不住了，但身体又被五条悟禁锢着，刚想开口，五条悟又不容拒绝地吻上来。
氧气被掠夺殆尽，脑袋昏昏沉沉的，夏油杰好像看到天空像卡了bug的游戏一闪一闪，以为自己被吻到出现幻觉，眨了眨眼睛却发现确实整个世界都在闪。
天地间一片纯白。五条悟终于松开夏油杰。
他还是没有给夏油杰开口的机会，吐出像十七岁少年一样狂妄的话语：“走啦，杰。”
“老子要去打败最终BOSS了。”
03
五条悟蓦地睁开眼，浑身上下猛烈的疼痛随着意识的回笼一齐袭来，毫无缓冲的余地。可能是梦太美好了吧，所以显得格外疼。
即使他记不起来到底做了什么梦。
五条悟挣扎着坐起身，模糊的视野中晃动着几个咒力团，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凭直觉侧身避开几只伸出的手。
硝子、还有学生们……他费力地辨认着咒力回路。
反转术式飞速运转，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包括片刻前家入硝子耗尽咒力也无法恢复的腰部创口。
缺了几个人……得快一点才行。
然而疼痛还在继续，每一寸肌肉的牵动都勾连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疼痛。但这些在眼部神经深处的疼痛面前都不值一提，像要把灵魂生生抽离。
五条悟翻下床，踉跄了几步就稳住身形，还是顶天立地的模样。
“五条，你要干什么？！你现在还不能去！”穿着染血白大褂的女同期张开胳膊拦他开门的手，脸上是少见的焦急，眼角还泛着红。
抱歉啊，硝子，让你担心了。
五条悟侧了侧身，回头，在心里真心地致歉。
“没关系，我可是最强啊。”五条悟直视满脸担忧的同期，再次眨了眨眼。
而家入硝子却愣在原地，没去指出他没有一点说服力的沙哑嗓音。
她看见了什么？五条悟眨眼的那一刹那，六眼的颜色是不是变了？
一只还是璀璨的蓝，另一只好像成了血红。
家入硝子没见过月食，但那一刻，她好像看见了无边的深林、暗淡的天空，和硕大的血月，让人战栗，让人畏惧，让人臣服。
但家入硝子只觉得心脏发酸，酸得她眼眸中又不由自主地溢满水汽。
五条悟叹了一口气，拉门的手一停，转过身重重地抱了一下难得流露出脆弱的同期，意料之内地闻到了一股烟味。
“不是说戒烟了吗。”五条悟轻声道。几息之内他的声线已经恢复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混蛋。”骂人的话因为哭腔而变得轻飘飘的。
“抱歉啊，硝子。”五条悟没去问为什么是“你们”，他安抚似的拍了拍家入硝子的背，然后松开手，转身，头也不回地拉开门。
空气扭曲了一下，五条悟消失不见。
“硝子看到了吧，现在是六眼超进化版。”
“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最后说。
家入硝子抹了把眼泪，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叼着，把口袋翻了个遍终于掏出打火机，抖着手试了几遍才点上。她深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烟雾在眼前散成一个一个闭环的圈，最后又一点点逝去，什么都没留下。
五条悟不知道他在昏迷中断断续续叫着夏油杰的名字。
“所以说你们才是混蛋啊。”
她不知道该哭该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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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那边的视角就如他所说十分混乱，时间、空间都是错乱的，但夏油杰一进来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五条悟一开始以为这个杰也是记忆里的，很快就会消失，所以格外聒噪，因为之前几乎没有见到可以好好说话的杰……
关于非典型he，五条悟这不是活了嘛……
而且按我这个设定死后还有灵魂，总会再见的。
笔力有限根本写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文风变来变去自己也控制不了，私密马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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